12th

『雨双』翻新

笑什么?你没给对象剪过头发啊?

不能总吃苦，整点一口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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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让我试一回嘛，就一回。”

“不可能。”

王大雨从徐无双的床脚转到床头，像小孩看着新游戏机那样看着他：“我很专业的。”

徐无双把手里的书挪了个角度遮住脸，恨不得钻进去躲个清静：“想都别想，我还要见人的。”

“可你现在这样实在是.....”

徐无双把眼睛从书里拔出来瞪他。

“实在什么？来，说出来。”

“诶呀徐队”王大雨稍微往后，撤到徐无双胳膊长度以外的范围“我保证给你剪完肯定比以前还帅，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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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无双被借调去一家地下娱乐城卧底了俩月，今天刚回来。

当时他们从楼上看着一串乌七八糟的混混被押出来，还有几个艳俗的风尘女，王大雨粗瞄一眼，林林总总快四十个人，正在心里感叹呢，手里的对讲机突然被抢走了。

“那个那个！最后面怎么有个还没铐上的！你们怎么干的活？”隔壁区新来的小领导，脾气不小，所有人的频道里都哇啦哇啦响着他的声音“你看那样！煞神似的，跑了谁负责！”

现场所有人都在扶额。

没被铐上的“煞神”显然也听到了，甩了下遮住半边脸的刘海，脖子上的塑料骷髅头项链也跟着稀里哗啦荡了起来。他皱着眉往楼上望了一眼，接过辅警的对讲机横握在手里，声音不重地自我介绍：

“新安分局，徐无双。”

王大雨不出声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憋着笑看小领导的脸变得比混混的头发还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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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雨开着车一直在乐，从后视镜看徐无双。

这人现在看着是挺混，斜刘海快长到下巴，还油兮兮的，另一侧铲青，鬓角也没修，胡茬乱长，收队前王大雨低下头偷偷用嘴唇去蹭，嗅到了上面浸过的酒渍和尼古丁，是辛辣的。

“行啊徐队，连领导都蒙住了。”

“快闭嘴吧。”徐无双嫌弃死自己了，一上车就扯了脖子上的劳什子，这会儿正一手一个试图闭合牛仔裤上夸张的破洞“当时借人的跟袁局点名要你，结果看了一眼照片，说形象太正了，卧不进去。”

“还的是师父，还得是师父！”王大雨笑得方向盘在手里打滑“你看刚刚穿粉吊带的，多舍不得你，就在后面喊你‘双哥’的那个。你不会跟人家......”

徐无双忍无可忍捂住了王大雨喊双哥的嘴。

“你正个屁，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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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无双回队里好好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扔掉那身吸满烟酒气的朋克服装，换上已经泻了边的旧T恤。从浴室回来王大雨抱住他，韧韧的鼻尖埋在颈窝里嗅，陌生浑浊的气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徐无双身上的味道永远简单，最普通的白色香皂味，和着点温温的、他自己的气息。

很好，很完美，很踏实，一切恢复如常。

除了这头发。

徐无双把王大雨当托尼的理想扼死在摇篮里，扎进惦记了两个月的被窝，果然，平实的蓝格子被单不知道比地下城的红丝绒大床踏实多少倍。他拥着棉被，继续看走之前没看完的书。

王大雨从床头栏杆那钻过来站到徐无双背后，双手贴着他额角把长长的刘海搂起来一下下往后顺，其实还怪舒服的，徐无双就翻着书任他摆弄。

黑猫能让人乖乖顺毛的时候可不多，王大雨来劲了，先弄成大背头，趴下去看一眼，挺好，挺精神；又换了个中分，再看一眼，差点意思，像个翻译；扎个揪揪吧，不行，他不会同意的.......那扎两个呢？！

王大雨乐呵呵地一手箍一撮羊角辫，从正面弯下身子去看效果的时候正好和徐无双想挠人的眼神四目相对。

“好玩吗？”

“还...还可以。”

“好看吗？”

“挺...挺漂亮的。”

书终于拍到了他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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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让我给你剪剪呗，这么晚理发店也都不开门了，明天周一，早上还有会，领导还要检查，你不能这个造型去开会吧，肯定被说。”王大雨围着他秦王绕柱走。

“呵。”徐无双现在把自己保护得很好，被子披在头上，盘腿坐着，远看像在低成本cos冷面观音。

王大雨放大招了，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东哥东哥，101呼叫，明早大会都有谁来？都有谁来？”

“大雨大雨，东哥收到，明早指导员来，指导员来。注意隐蔽，掩护老大，掩护老大。”

“徐队，指导员要来。”

指导员，是会因为垃圾桶里有垃圾，就叫你去办公室探讨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员。

不拘小节徐副队，经常是被建设的对象。

徐无双快气死了，被子一扬，英勇下床。

“放马过来，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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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被围好浴巾、看着镜子里王大雨头上插着把梳子、一手拿着剪刀一手举着个食堂偷回来的碗时，觉得事情不妙，很不妙。

“那是什么玩意儿？”

“就把这个扣上，比着剪，然后再......”

“撂下！”徐无双要走人“我还是直接挨训比较靠谱。”

“逗你的、逗你的。”王大雨撂了碗把人摁下“我上网看教学视频了，保证没问题，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王大雨长腿一迈，面对面横跨在徐无双大腿上方，居高临下看着他，用梳子挑起遮住他眼睛的刘海，超自信的。

“交给我吧，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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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真是把自己交出去了。

徐无双闭着眼睛想。

徐队长其实有个小秘密，他讨厌理发，如果不说是害怕的话。他能迎着罪犯的砍刀半分不惧，也敢空手去握轻生姑娘落下的刀刃，可是当他被围裹起来，只能闭着眼睛任陌生人摆布时，全身都是紧张的！他感觉如果自己是只猫，冰凉的剪刀往耳廓上一贴，一定浑身的毛毛都在发炸。

“徐队，别躲。”

王大雨左臂环过去，轻轻抵了一下他后脑，困住了他后仰的动作。

徐无双闭着眼睛，感官里是一片暖洋洋的红，随着王大雨的动作变换着明暗光影，他们应该挨得很近了，王大雨说话时的气息呵在他脸上。

“我轻轻的。”

可是这又不疼？

他剪得确实很认真也很小心，冰冰凉凉的刀尖游弋在徐无双的额发和眉宇之间，时不时会碰到他的皮肤，灵活的指关节会无规律地点在他的鼻梁或颧弓上，徐无双的睫毛生理性抖动时就能清晰地触碰到。他暂时关闭了最重要的感觉器官，却无意间把其他一切知觉无限放大、延展。

利落的簌簌声在眼前逡巡，牵张着他密集的神经纤维，金属尖碰到哪里，哪里就被触发似地麻，尤其是耳朵尖那里。许多细碎的发茬落下来，把这种无规律的麻痒描摹更甚，但绝不是难受，以至于一点点积累起来弄得他几乎要颤抖。

“好了没有？”徐无双莫名感觉椎骨发酥，脊背有点往下塌。

“马上，咱慢工出细活。”王大雨托了一把他的背“徐队你在紧张吗？”

“不会。”话是这么说，可他脚趾都快把拖鞋抠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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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抬头我看下。”

当王大雨用剪刀柄去抬他下巴的时候，徐无双还是没忍住，闭着眼轻轻抖了一下。

“啧啧，我是天才。”还好王大雨专注于欣赏自己的手艺，没发现他的小动作。

不得不说，确实还不错，虽然没能和以前一模一样，徐无双头发其实很软，稍微长点就往下塌，王大雨给他修得更短些，手法随意，但显得清爽。

徐无双照照镜子，挺满意，心想这家伙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强。

王大雨根本不用人夸，在屋里乱飞，声称以后要叫“Big Tony Rain”，承包徐无双后半辈子的理发业务。

“你跟哪个视频学的，我也看看。”

“不重要不重要。来，合张影”王大雨灿灿烂烂搂上徐无双“纪念一下我的处女作。”

他俩一起比了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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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徐队，发型不错！”

“嗬！老徐，今儿精神啊！”

礼拜一一大早，徐无双往会场走，神清气爽，优雅自信地和其他支队长在第一排翩翩落座。

会很长，领导都很能说，轮到指导员上台，照例先巡视一圈警容，着重观察了几个“重点对象”，徐无双以往这种时候都不正眼看他，低头做自己的事，今天却坐得格外直，指导员感觉自己终于受到了莫大尊重，备受鼓舞，更能讲了。

徐无双手机在口袋里震了好几次，他摸出来在桌子底下悄悄看，是池一菲。

『头发哪剪的？』

『大雨给我剪的，不错？/微笑/』

『/微笑/ 你看过后面没有？』

徐无双盯着诡异的表情，突然想起来有人跟他说过，这玩意儿不是它的字面意思。

很快照片过来了，池一菲从后排给拍的，徐无双后脑勺上半截和下半截的头发断了层一样，齐齐一刀切得泾渭分明毫无层次，最下面贴着制服领子的地方中间豁了个口，整个一W,像是试了一刀，不小心剪多了只好那么搁下了。

......

以后开会、不、至少一个月内，坚决能不坐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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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徐无双伸手，很冷酷，很凶。

“我错了......我当时就是忘了修后面......”

“拿过来。”

王大雨期期艾艾点开他用来“学习”的粉色小电视，给徐无双递过去，缩在桌角把食堂偷来的碗扣在自己头上当钢盔。

“师父你那么好看，这点小问题，瑕...瑕不掩瑜......”

徐无双不理他，倒要看看托尼雨师从何处，他点进播放记录。

???

这小子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沉浸式旧猫翻新]

[猫猫洗护剪毛全纪录]

[我家猫咪翻新的九个步骤！]

[猫脏了别扔！洗洗还能要！]

[震惊！流浪猫领养前后对比]

“王大雨！！！”

“师父我错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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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源于B站给推了个小林老师的采访，我一看那个造型: 好家伙，大街溜子。